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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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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法

海州的事情鬧大後,張霽澤為代表的某些“清官”就成了柏家、邊家等等人的對立面。張霽澤的家庭、生平都已經扒了個幹幹凈凈。人們自然也會發現,張霽澤的親弟弟和祁蔚是什麽關系。

有人說這是祁家早就下好的一步棋,搭上親閨女,以渡過這次危機。很多人想跳上祁家這條“船”,借力渡過去。甚至冉冬都在她爸的慫恿下,暗示過祁蔚,想通過她“聯系到”張霽澤。祁蔚手上收下冉冬拎來的新西蘭空運牛排,嘴裏絲毫不軟,只說:你直接打110不就聯系上了。

對各懷心思的人,她能靠胡說八道應付過去。但她這麽幹,倒是顯得祁家立場不明了。

祁蔚不知道別家情況,但百分百確定他們家沒有違法亂紀。張霽澤今天能跟她打招呼,想必祁家也不在他的調查名單上。周圍的種種猜疑和祁蔚沒關系,她只想著張以舟馬上畢業了,她得去參加畢業典禮。

————

張以舟在畢業前,把帶不走的東西賣掉了。但書和電腦設備不能賣,便分批帶到深圳,再高價郵回海州。實體書的分量很重,郵費值半箱書錢。但每一頁書都是張以舟翻過的,他不想二手出,還是寄回去了。他對喜歡的東西總是過分固執,就像喜歡人一樣。

從公寓退租那天,他把祁蔚留在這裏的兩條鯉魚放生回了海裏,魚缸打包帶回去。公寓房東來收鑰匙,看著幹幹凈凈的房間,問張以舟準備換到哪裏去住?

張以舟說,畢業了,要回海州去。

房東異常詫異,張以舟在香港已經待了十一年,可以拿永久居住證。香港的永居無論是對下一代報考大陸的名牌高校,還是對於移民去歐美,都很有用。大部分能在香港待這麽久的年輕人,都會選擇留在香港,或是移民。

張以舟解釋,海州是老家,有人在海州等他。

房東抄著蒲扇,一搖一搖的,“是不是要回去結婚了呀?還是上回給你交房租的女朋友吧?”

張以舟紅著耳朵,點頭又搖頭。

他直接拉著行李箱去了學校,打算參加完畢業典禮,就飛回海州去。在香港待了這麽多年,要說沒有留戀也不可能。但待再久,他也還是更願意吃海州的辣口,想回到冬天會下雪的城市。

家裏對他回去這件事意見不一。爸媽希望他回去“報效祖國”;張霽澤隨便他;張雪時倒還是希望他拿綠卡,移民離開。

張雪時意有所指,說:希望他未來的生活能輕松點,毫無顧忌地追求他的幸福。

可是張雪時不知道,海州就有他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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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業典禮上,師姐師君蘭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言。實驗室的人給師姐拉了一個巨大的橫幅,恭喜獅獅青雲直上。師君蘭原本去年就該畢業,因為生孩子,延畢了一年。

她三十歲之前的人生進程比實驗室的同學們多了一項,但她在學術上的成就依然卓著。很難想象她得有多聰明,且付出多少努力。

負責拉橫幅的是小師妹和師弟趙查,但兩人身高不匹配,小師妹踩在凳子上還得踮起腳。於是張以舟把橫幅接了過來。他躲在橫幅後,不用被這個那個人問畢業後的打算,樂得清閑。

“在幹嘛?”人美心善宇宙第一祁老板的消息跳了出來。

張以舟回說:“在開畢業典禮,師姐正在演講。”

“師姐發言要多久?”

“十分鐘。”

“OK,十分鐘後,看天上。”

“你要過來?”

祁蔚沒有回。她之前問張以舟,他畢業,家裏人來不來香港。

他說不來。張霽澤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麽,但就是忙到電話都不接。張雪時回海州市立醫院了,每天的手術根本做不完。晏小芳倒是想過要來,但恰好趕上什麽村的司法科普,她去發揮餘熱了。張純之嘛,問都不用問。他倒是不死心,聯系過張以舟一次,問他要不要試試去海州大學讀政法博士後。

祁蔚說:好吧,親愛的舟舟,我很想來參加,但是最近生意太好了,我只能遠程祝你畢業快樂了。

張以舟模仿她:好的,親愛的蔚蔚。

他沒所謂,反正畢業當天晚上,他飛回海州了。

現在,祁蔚過來了?不知道學校上空讓不讓定點跳傘。張以舟想起祁蔚之前跳傘來那次,像彩虹奔湧而至。

高臺上,師君蘭的演講很精彩,現場掌聲不斷。張以舟每次鼓掌時,都在心裏計算時間。

直到師君蘭演講結束,張以舟好像已經聽見了直升機轟鳴的聲音。三、二、一……

張以舟擡起頭,卻沒有龐大降落傘的影子,只有漫天的紅色花瓣如雨幕般降下,仿若女神的紗羽裙擺翩躚而過。雨幕中,一個個小降落傘打開,每個降落傘上都掛著一份禮盒。

操場上的學生們以為是學校準備的驚喜,歡呼著伸手去取。張以舟卻始終望著天空,他以為還會有彩虹墜落,可是等了很久,都沒有。

“為什麽不接禮物?”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,張以舟側頭,看見祁蔚不知何時,坐在了他身旁。像個魔法。

她擡手接住一份飄落的禮盒,拆開,遞給張以舟:“給你,定制版草莓巧克力。”巧克力上印制著那個著名的LOGO,還有一行繁體小字:我覺君非池中物,咫尺蛟龍雲雨。

“本來計劃印上你的名字,不過我想不用名字,你也知道這是給你專門定的。還有這個。”趁張以舟看字,祁蔚從後頭拿出一大捧紅色的“花”。每朵花都用奶油草莓串成。

“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偏愛吃草莓,但這些都是我一顆一顆擺好的。”祁蔚笑瞇瞇的,像是搖著尾巴的小狗。她的目光落在張以舟清秀的臉上,比香港六月的池塘風更輕俏。張以舟從她出現,就一直沒說話,祁蔚要逗問,是驚呆了嗎?他忽然用力擁住了她。

他的畢業袍磨得祁蔚臉疼,她轉過臉頰,在張以舟側頸親了好幾下。“還有一個禮物,不想知道?”

“你過來,就是最好的禮物。”張以舟原本覺得沒有家人來,他也沒關系。反正來香港的時候,也是一個人。直到祁蔚突然出現,他才發現有人為他千裏奔赴,慶祝屬於他的成績,實在是一件很好的事情。

如果說以前張以舟的生活是100%充實而滿足,那麽祁蔚給他的,是溢出的200%。

“雖然你說不用來,但我還是覺得過來會比較好。”祁蔚笑嘻嘻道,“畢竟,你會是我們家第一個博士呢。張博士,畢業快樂!”

她往張以舟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,正要再往下,張以舟又捂著不讓。為了避免張以舟當場噴鼻血,祁蔚遂放棄。她從草莓花束裏翻出一個絲絨盒子,打開,是一枚無帆的海船胸針。“這是我爸為了和我媽湊對,定制的。我給偷來了,送給你。”

“偷來的?”

“放心,留紙條了。”祁蔚摘出胸針,鄭重地別在張以舟身上。“祝小舟,乘風破浪會有時。”

————

海州,西區馬場。

祁廷遠給寶貝馬換上一套新馬具,正要跨上,去馬場裏溜幾圈。同來的冉喬善忽然用馬鞭指了指祁廷遠胸口,“老祁,你的胸針怎麽變胖頭娃娃了。”

祁廷遠低下頭,發現胸口的海船鎏金胸針沒了,變成一個藍色的哆啦A夢粘布帖。

這枚胸針還是年輕時候,和林竹鬧別扭,林竹為了讓他消氣,送他的情侶款胸針。對外,祁廷遠從不承認他和林竹會吵架,所以宣稱是他向林竹求婚時候,定制的,以示他們情比金堅。

祁廷遠舔著後槽牙,想起家裏的死丫頭前幾天回來,在他們衣帽間裏翻來翻去。估計是被她順走了。而她順走這個要幹嘛?祁廷遠不用想都知道。真是女大不中留了。

冉喬善是個人精,看祁廷遠這幅哭笑不得的表情,就知道是誰讓他吃了癟。頓時仰頭大笑,“老祁啊老祁,到底是你們家孩子套牢了人家,還是你們賠了孩子進去……”

祁廷遠按了一下胸口,把粘布貼牢靠了。跨上馬,臉色徒然垮了下去。“我家小孩是自由戀愛,少他媽在外邊散播謠言。”

“哦?哈哈哈哈……”冉喬善尷尬地將笑意一點點收了回去,不再提及這事。連帶著原本要談的“張霽澤”也不緘口了。

海州山雨已至,人人自危。各個集團、公司都悄悄把業務線收緊了,錢也不敢隨便“送”了。現下,也就宏智控股看起來穩如泰山,原本立項的業務都在平穩推進。

冉喬善不信一鍋亂粥裏,祁家就獨獨幹凈。他認為是祁家早就預料了如今的苗頭,否則怎麽會讓他們家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女兒和平民百姓談戀愛。此舉實在是汙染“海州貴血”,一不小心就是下一個邊瀾。

冉喬善還是想打探打探祁廷遠的口風,偏偏事情還沒說,便先惹惱了祁廷遠。冉喬善騎著馬,悔得十分痛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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